云卷云舒/图.文
许是年龄大了,对色彩的要求越来越浓烈了。
那时,青葱岁月,素锦年华,那衣着仅喜欢单纯的白,或灰,或黑。
素颜的一张脸,青春而单纯,一双眼神足够。
那年端午,身着白衬衫,黑裙子,在小巷里飘然而过,“真像电影明星呢。”
巷子还在,那黑白人生,已前世今生地远了。
春节,与亲戚,以及亲戚的亲戚,相遇。相聚。
按辈份让那几岁大的孩儿叫我奶奶。孩子羞涩地向后躲闪不肯叫。
待孩子母亲千般哄万般解释,孩子方才叫出一声响亮的:漂亮奶奶。
我洋洋得意,脸上乐开了一朵花。
漂亮奶奶,你这儿这么一道一道地呢?孩子说着用那稚嫩的小手比画着我的眼角。
一时语塞。
再漂亮,已是奶奶辈了。
再漂亮,岁月亦留痕了。
“因为要有这一道道地才像奶奶呀,才能做奶奶呀,小果果是不?”
机灵的小家伙迅速跑到她奶奶和外婆那瞅了一遍:恩,奶奶也有。外婆也有哟。妈妈也有呢。说着孩子跑到她妈妈那撒娇了。
我不知道,这世上有多少人的心理年龄会等于实际年龄?
我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成熟,但也越来越快乐了。所以实际年龄压根就没增长。
越来越喜欢用更多的色彩来装扮自己了。
一张相片,年轻时,人是主角,再不出色的衣着,人亦楚楚动人。
也曾经,因无意间没拿出来票来,遭遇“因为漂亮就不要票了?”的质怪。现在想想这句话,倒成了青春的资本。
而如今,色彩成了主角,人是配角。只有色彩明快了,人才会显得生动。
再也撑不起那灰,那土,那白,那青,诸如此类的单色调了。
唯有黑尚可,或许,可成永恒。
光阴就像那温水煮青蛙似地,不知不觉间变换着你的角色。修理得你体无完肤。
一好友对我说,帮他儿子装修房子期间,来去在那陌生的新居中,那天,刚上电梯,“奶奶来了,今天爷爷没跟你一起来哪?”她以为人家叫别人的,可楼梯里就只有她和对面的一个人。见她没反应,人家又拉着她的手说:“爷爷没来哪?”说着,她问我,我有那么老吗?
所以,乘着体态还没大面积的变形,我得穿红着绿,阳光自己的心态。
19岁那年,姐托人从上海带回一条艳黄的白褶裙。
当即拒收:我都19岁了,怎么能穿这15、16岁小女生穿的桔黄色呢?
人家25岁的邻居还穿呢。25岁,那边强调着说词。25岁,当时对我来说,是多老的一个姑娘哪。
但终究没能拗过我,后来调换了件极淡带点粉色的,还配了淡紫的带泡袖的短衫,搭上一顶同色系的凉帽。
与我一起工作的好姐妹,一套淡黄色的装扮。
我俩就像两只小彩蝶,出双入对地进出食堂,商场。
如今,好像没有我不敢穿的鲜艳了。
有时,恨不得让所有的色彩同时穿搭在身上。
所有的年华,我们都要活得轰轰烈烈,不是吗?
当那些烈火烹油的岁月不再,我们就鲜衣着锦。活出真性情。
即便是老了再老,那一头银发,一身鲜艳夺目的红,不也彰显着拥有一颗年轻不老的心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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